【巍澜】人间意
#昆仑和小鬼王时期,记一个脑洞#
天地落笔塑其身，溶溶冰雪涤彻。风骨自成。
青衣拢肃穆，眉眼蕴山河。
昆仑山圣，生于大荒。曜曜之辉，不可攀。巍巍之势，不可摧。
而今，俗世烟火沾上他的衣袍。自此，生凡心。又于凡心，生就那一丝渺淡不可寻的人间意。
渐难弃。渐成念。渐入骨。
墨香渗了山巅落雪的寒凉，这一卷丹青描的是暮云山岚，海天相接。画成，他停在题字。思虑半晌，笔尖墨凝半空成珠。一念旋即回砚。
他有感人世不宁，动荡将始。无人可插手，无力可回天。唯有喟叹。
“昆仑。”
小鬼王没有敲门再入的习惯，只远远一声，知会自己的到来。
昆仑歇了笔，抬眼看去。小鬼王捧着一串流动光辉的...项链？倒不是这项链如何的，他顿了顿，没想好该如何形容。这幽畜板牙委实是，很有个性。
“你喜欢吗？”
小鬼王的眼神很是澄澈，似那初生稚子，似这昆仑山的冰雪。不同的是，他是有温度的。昆仑看着他尽力按捺的紧张与跃然，像得了成就想讨大人夸奖的少年人。
难以想象，这样的人会是鬼王。
昆仑笑了，一瞬，小鬼王呆了。
“让你费心了。我很喜欢。”
昆仑的手附在小鬼王的脸颊，目光柔缓，“会写字吗？”
小鬼王怔着看他，摇摇头。从没人教他这些。
“看着这幅画，你想到了什么，我教你写。”昆仑把手移开，在小鬼王有些失意时牵过他的手，教他如何把笔握在手中。
从指尖相触间传递的悸动，由一线星火蔓延，燃遍了小鬼王的心。他依言看着那画。
他不懂什么是寂寥，不懂什么是沉重，不懂这壮阔下的飘摇。
“昆仑。”他凝视着左侧浩荡的山岚，认真道。
昆仑懂了他的意思，不禁失笑。心道到底是灵智不全的少年人，看不出什么。故不再问。
“字是风骨。灵秀与否，苍劲与否，都是个人心志表现。”昆仑握着小鬼王的手，在一方新摊的宣纸，沉腕运笔，一笔一笔写出这两个字的脉络。
“会了吗？”
“会了。”小鬼王是聪明的，他接过昆仑递来的笔，在那字旁再依样模了一遍。落笔后，他又看了看这字，在下方再写了一次。这一次不同于纯粹的模仿，而是融入了一些他的锋芒。他还要再写，昆仑止了他的动作，“好了，写在这画上吧。待你写完后，便将它送你做回赠。”
昆仑已戴上了那极难入眼的板牙项链，而静看，却不损他半分风华。小鬼王欢喜的点头，在那山岚上写出昆仑二字。便卷了画轴离去，不知是去哪处寻些更新奇的玩意儿，还是回了自己的住处欣赏这山圣亲笔。
昆仑看着他的背影，渐收了笑。他拿起笔，紫檀的笔杆沉淀淡香，如今掺入那人的温度，竟盖过了那沉心的香。撩起了他心中的念。
昆仑画了一个圈，把最初写的字完全圈入其中。顿了会儿，他伸出左手去摸颈上古怪的的项链，一声长叹悄然逸散。
他又画了一个圈，在小鬼王最后写的字上。只是这回的圈成了字的基点所在，而非束缚。
既命数所定，何不依从本心。是他着相了。
自初遇始，
人间意，不可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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